太阳散尽了光辉,悄然的垂落在山头,蓦地映红了屋顶的转瓦片片,树叶枯蝶一般的纷飞,满地苍黄。我俯身拣起遗落的红叶,匆匆揭开我尘封已久的回忆。
似乎同样是深秋,那里却更为寒冷,一切苍白的简单。我携着父母的手,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。爷爷在平顶的房前等待着远方而来的我们。那一天,家中自然是准备了最丰盛的饭菜,邻居们也有来凑热闹的,这般的喜庆,也算是即将到来的新年的奏鸣曲。
不久我结识了邻居家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伙伴,我们一起去泛着冰晶的湖边,一起去金黄残留的田地里,一切简单的简陋而美好。一日清晨,听母亲说起今天是几个月才有一次的集市,他们想在新年前夕为家中添些用品,便叮嘱他带我四处玩,以消磨时间。或许时间在嬉戏中默默的插上了一对晶亮的翅膀,晌午在炊烟袅袅中悄然而至。我载着萦绕不去的快乐,试图推开家门,但门竟然上了锁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饥肠辘辘,风中夹杂着沁人的菜香。我站起身来,用尽全身力气晃动家门,铁链子叮当的响,但门却依旧紧闭。此时他也站起身来,向家长归来路空望了好久,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,寒风刺红了他的脸颊,突然他仿佛怀揣着莫大的决心,离弦弓一般的冲回家去,我捂着肚子,低下了头。不一会儿,一个凹陷的馒头出现在我眼前,握着馒头的那双手的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出与馒头相仿的雪白。他的目光在馒头上停留了好久,仿佛一世纪般漫长。“给你。”他仓促的声音中有着坚定和不安。饥饿中我竟忘记说声谢谢。
自从那天以来,我们很少见面。他也没有再来找过我。后来我听爷爷说他家境不好,在新年里仅仅准备了两个馒头,是为他们五口人添喜庆用的。不知怎么的,我竟一时语塞,心中涌起翻江倒海般的歉疚,他一定为此被他父亲责骂了。在我临行的那天,他急匆匆的跑来,塞给我一片枫叶,说那是友谊的象征。而我分明的看见他脸上的几道伤痕。
而今,我抚摸着手中红叶的脉络,叶片有着和那片枫叶一样的殷红。闭上双眼,顿时春风四起,一缕阳光轻柔的照进我的心田,世界的冰凌雪角渐渐消融。柔柔的阳光很温,淡淡的友情很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