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玲相识,是在九月,枫叶飘飞的季节。
初到小城,人生地不熟。学校,是我唯一的去处。
傍晚,朋友邀我去爬山,我笑着答应了。
小城里的入口,走了一段路,便到了山顶。原来,所谓的山,只不过是一程攀爬的路。山顶有条很长的凉亭,人不多,却三三两两,依稀可见。
坐在凉亭,俯视破旧的小城,顿有一览众山小的快感。满山的火红的气息,我才意识到,一路走来,似乎只有枫树。九月,一切都显得绚烂。晚风拂过,沙沙的声音是灵魂的皈依。心,在此刻也变得沉寂。
“嗨!你也在?”
“嗯,你怎么一个人?”原来与朋友相识。
看了看眼前走来的女孩,短短的头发,圆圆的脸,鼻梁都几乎看不见。一脸的稚气未脱,满是阳光与欢笑。
“你不也是一个人吗?”女孩坐下。
“她叫玲,他叫黎。”坐在中间的朋友介绍着彼此。
“你好!”“你好!”
似乎是志趣相投,我们三人从出生,一直聊到未来。天黑,在小城斑驳的光影里,我们才下了山。告别,回了各自的归所。
以后的日子,我们往往都会相约小山。三个人,谈天论地。渐渐地,只有我和玲了。
两年过去了,我与玲,早已由初识的羞涩,变作甜蜜的情侣。虽然,对小城不再陌生,喜爱的,却仍是小山的凉亭。
“九月,枫叶飘落,两年过去了。”靠在我的肩膀的玲说着。
“是啊!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光景相识的。两年来,我们始终如一。”看着在风里一片片飘落的枫叶。
“黎,高三了,我们是不是该放下些什么?人生的路,我们都还很长很长。”玲似乎成长了许多。
“你一直很优秀,我也在努力,却仍是追不上你的步伐。”我很惭愧。
“成绩从来都是与能力无关的,我一直觉得你会比我强很多。”玲安稳我。
“你说?毕业后,我们的爱情,是不是也结束了?”玲变得多愁善感。
“那是必须的,青春,就是一路奔跑,一路放下。”我笑着回答,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。
“好啊!这么早就说这么绝情的话,以后可别满世界的找我。”玲很得意。
我不回答她,我们背靠着背,吹着风,说着话。
一年,过去了。
我没再见过玲,也断了和她的一切联系。听朋友说,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,远到我不敢想象,去继续她的大学梦。落榜的我,才知道,梦醒了。
一年里,玲总是让我相信,不管结果怎样,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的。她就像一个梦,走进我的世界,又走开了。青春,对我来说,只是一场完美的欺骗。我没像她说的,满世界的找她。不知道仍是爱着还是恨了?一个人,傻傻的过每一天。
一天,收到陌生的信息:黎,我离开你,请原谅我。我爱我的故乡。虽然,我的故乡贫穷落后,人们也愚昧无知。但我想,我总是该为她尽些微薄之力的。我不想,你为了我,和我一起受苦。但愿每个明天,都有你幸福的身影。
我呆住了,原来,事实,永远都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。玲,我来了,我会和你在一起,永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