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前,梁姐冒着三十八岁的高龄产妇的风险,生下了女儿盼盼。
当梁姐躺在手术台上,盼着自己能听到孩子第一声啼哭时,却什么也没有听到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能听见的只是手术室里无声的忙碌,还有拍打孩子脚心的“啪啪”声。没有哭声,意味着没有自主呼吸,“快、快、吸羊水;清理口腔。”“准备气管插管。”身为医务工作者的梁姐,懂得孩子没有哭声意味着什么。泪无声的滑落……
在一切抢救措施用过之后,孩子终于有了微弱的哭声,之后被立即转到儿科重症监护室。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,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么长时间的缺氧,还有先天的发育不良对孩子意味着什么……
当梁姐刚能下床的时候,来到监护室,看着保温箱里的女儿,她的眼睛湿润了,双手抚着箱体,“妈妈来看你了,好想抱抱你。”孩子是活下来了,可是她的家几乎就是医院。盼盼总会莫名的发烧,抽搐,哭闹,孩子的一切让梁姐感受到了其他母亲几十倍的辛苦和心痛。
盼盼在八个月时,梁姐被告知孩子是“脑瘫”。抱着女儿,梁姐已经没有了眼泪,她明白这两个字的重量,女儿将失去属于自己的阳光、微笑。婆婆说放弃吧!丈夫也沉默不语,“不。她是我的女儿,我绝不放弃,有我在,我女儿的天空就不能塌!”
这之后梁姐请了长假,带着女儿,北京、上海、沈阳……一家三口抱着盼盼辗转各大城市,遍访名医,只要听说那里有一线希望,梁姐都要去试试。盼盼三岁了,还不会走,看着同龄的孩子,全家人流过多少眼泪,没人知道。
那次,听说河南有一位老中医能运用中医的方法让脑瘫的孩子走路,梁姐当晚带着盼盼就去了。半个月之后,母女回来了,带回来两大包的草药,从此梁姐每天晚上都要给盼盼用中药泡手,泡脚,然后按摩腿部,使她能够和正常人一样站立,行走。而盼盼的爸爸每月都在固定的月初去河南背回两大袋的草药,风雨无阻,有多少次发着高烧,还要坚持走那么远,然后背回老中医亲自上山采的草药,因为那是女儿的希望和未来,这样坚持了三年,三年里还要日复一日的教女儿语音锻炼,为的是早一日能听到盼盼叫一声“妈妈”。对于普通孩子的日常生活的料理,家人更是要付出几倍的辛苦,有很多次,梁姐来上班脱掉大衣时,里面的围裙还在,我们看着只是感到了梁姐的不易。
在以后的日子里,梁姐用一颗母亲的心让孩子感受到了母爱,孩子似乎也渐渐读懂了母亲的艰辛和可贵,同时梁姐健康积极的心态也感染着全家人,淡化着苦难带给这个家的阴影,盼盼会走了,盼盼会叫“妈妈”了,全家常常会为她一个小小的进步喜极而泣。梁姐用她的坚强和乐观,教育着女儿,面对生死,面对苦难,我们选择了勇敢,选择了珍惜。
盼盼六岁了,常常会和妈妈到医院来,虽然她看上去会和普通孩子不一样,但是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,背起儿歌时的样子真是可爱。尤其是盼盼的画画得真好,每张图中都是明媚的阳光,快乐的小朋友,还有一位笑眯眯的大人“盼盼,这是谁呀?”“是,妈妈!”每当这时,我们都替梁姐感到高兴。
昨天,当我下班走出单位大门时,远远地看到梁姐领着盼盼,走在落日余晖的街道,“阿姨……”盼盼叫着我,虽然吐字不是很清,但是我懂,那是天使的声音,当我得知盼盼的画《我们是一家人》在全市少年儿童美术大赛得了二等奖时,我由衷地替梁姐高兴:“梁姐,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妈妈,你创造了奇迹”。梁姐站在初春最美的风景里淡淡的说:“因为我是母亲,我没有选择……”